友陈平，当今山水画坛之翘楚，诗书画印皆擅，其有女弟子五人，世称五朵金花，皆承乃师之学，颇有文心，其年龄最小，性情乖巧，机敏好学者，程灿是也。 程灿系河南人，中原风土厚泽、跌宕，使其秉性耿直、爽朗，画风直倔，爽劲。余观其画，有三点佳处：
一曰用笔恣意纵横：山水画以山石为骨，草木为发，烟泉为血脉，众人皆晓，然目下以表现草木，烟泉者众，皆因其大都显于表象，易于描摹，而透其皮相见其筋骨者稀，是以六法中以骨法用笔为上，友陈平作画不落俗流者，在此。程灿得乃师之意，执笔见筋骨，转折遒劲，顿挫有致，笔笔落到山石结构处，此须观察生活入理、入微，下笔自信，方可得也，古人云“气韵生动并非云烟雾霭”，程灿似谙此中道理，于使笔处下功夫，笔笔写去，此是正道。
二曰写生注重感受：山水画自唐、宋始，皆重生活，是故写生乃山水画创作之重要手段，然，明清伊始，山水画以摹古为重，少有注重写生者，故山水画顿失生机。近数十年，山水画家注重写生，遍游名山，心师造化，写生之风乃昌。程灿擅写生，又受乃师熏染，生活中每一细节，细细思量，一草一木，一树一石，颇有生机，小桥流水，古道村落，饶有情致，此其生活中观察体验得来。这于其所作小诗中便可觅见。是以，程灿之作烟霞气息之外，平添出许多生命样态，读来颇觉亲切，董其昌言：“以境之奇怪论则画不如山水”，此程灿所行乃是。
三曰构图善营丘壑：凡观成、程灿山水，满纸纵横之势，除用笔之外，贵其丘壑跌宕，一分豪迈，一分快意，用笔直如须眉。如此丘壑，得益于写生画风，亦发自其天生之胸臆。画家三类五品，皆因习性不同而成，程灿天性机敏，虽居北地，却具南相，加上其所居之地北倚太行，南临黄河，山水之嵯峨，对其心性自有滋养，故其山水跌宕中蕴含峻秀，丘壑经营颇近宋人气局。山路盘转，村庄隐现，峭壁悬崖，云烟起伏，使观者可居可游，悦目赏心。实是山水画家成就大气象之关键。
由是，程灿山水已初具潜质，若能多临习经典，以文心养笔墨，以笔墨养文心，定有一番造诣，于尺幅中出山水精神，亦定能令人刮目相看矣。
(庚寅正月何加林于雁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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