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门才子陈海良


姜寿田《书法导报》副主编
来源:      时间:2017-03-09

陈海良是近些年崛起的江苏书坛青年书家代表性人物之一。他以其对传统经典的深入研悟、把握和个人卓荦的创作才气而引起书坛的广泛关注。

陈海良出身吴地,个性中秉有吴门书家的狂狷气质,这是他对中晚明吴门及徐渭狂狷书风有着天然的亲合,不论是祝枝山还是徐渭的草气在他的草书中都有着强烈的表现。草书是讲大作为,他个人先天禀赋要求要远远大于后天的技术修为。当然后天的技术磨练也是不可或缺的,先天禀赋与后天艰苦的技术磨练二者的整合,才能成全一位卓荦的草书家。

陈海良无疑是一位有着草书先天禀赋的人物,他对草书的直觉性敏感和视觉空间的出色把握都说明了这一点,而后天严格的学院化训练,更从技术层面深化和巩固了他的草书才能,同时也从经典层面对他的草书之才作了全面地开拓。因而使他的草书在直觉化表现的同时充满丰富的细节,并赋予陈海良游刃于狂放与精谨之间的双重才能。他一手气息雅逸的晋唐风格的行书,显示出他对晋唐经典的深入研味,而其将晋唐风格与杨维桢书风巧妙嫁接的行书则显示出陈海良出入经典的融通创化能力。陈海良书法彰显一种专业高度,一种非专业所无法达到的对传统经典的深入研悟和把握。在这里专业高度可做二方面理解:一专业精神;二专业化。没有受过学院专业化训练的书家也能达到专业高度,在这里起作用的是一种敬畏传统的专业精神,没有这种专业精神而仅以游于艺的心态从事书法,便不会臻于专业高度,也就根本谈不上对书法经典的研悟与把握——充斥当代书坛的大量平庸作品皆属此类。专业化的学院训练当然并不等于所有受学院训练的书家都可能达到专业化高度——这里个人禀赋任起着重要作用,但现代学院化无疑在起着一种门径,一种最有效的接近传统经典的门径,它要求的细读和复杂的系统训练,都在逼使书家去接受一种来自传统的典则,这成为现代书家获得职业资格的开始,而这种接受过程无疑是充满挑战性的。

陈海良书法兼才气、狂狷之气与文气于一身,具有一种来自书史昭示的纵深度,这尤其表现在他的草书创作中。陈海良的草书奠基于明清,尤得力于徐渭狂草,因而其草书讲求狂肆帅野之美,在这方面他自觉地抑制了他熟练掌握的二王一路线条表现,而求期线的毛涩和张力表现,从而表现了草书之气与势。能够将草书的气、势与技术理性高度整合是一位草书家拥有卓荦之才的标志,而这是极具难度的。失势、失气无从获得草书的宏大格局。苏东坡论行草谓:“具衣冠坐,敛容自持,则不复见其天”。欲作草书,须如韩愈在《宋高闲上人序》中所谓:“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而草书如无技术理性的支撑则会徒具狂气,招致浊俗满纸。大草的高难度正在于它要求在大气盘旋的同时有精微的技巧表现。陈海良草书气势夭矫而不失法度,率肆与精谨并能,而其草气咄咄,吐纳雄放,尤迥出时流,显示出一流草书家的才气。我认为陈海良新一代草书家,其草书已获具当代高度,而这种当代高度是通向书史高度的必要途径。

在陈海良身上,体现出当代中青年书家代表人物对传统的敬畏和深入研悟、把握,他们将传统与个人才能高度整合,在他们身上书法传统现代性转换实现的基本价值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