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永遠的生命之靈——評張閱(大苦先生)藝術作品的寫意性


文/子墨
来源:澳大利亚昆士蘭日報      时间:2018-07-31

中國藝術中的自然意識太深,太重,它所體現的境界,往往是永恒的感性生動的自然生命形式;由映日荷花別樣紅,綠影扶疏意味,連綿無盡的雲煙蒼茫,峰巒疊章等自然意象構成了永無盡頭的,曠貌深遠的精神之夢,只有這個夢,才能從精神層面上,通向最高的終極存在——“道”。 

“道”,是中國文化對宇宙秩序和大千世界的規律性概括與歸納,所有的豐富性、復雜性,深廣性都被簡約為“道”;中國畫對“道”的表現,只能在形諸筆墨語言時,以“寫意”的方式,給以宏觀的、近乎抽象式的傳達。顯然,寫意與宇宙本質、與生命形態、與感性形式相聯系著。它是中國畫根深蒂固精神的本質性原則,並預示著壹個長久的人文傳統的源遠流長。我們甚至可以認為,作為中國畫本質性原則的“寫意”,它同時又關聯著畫家的精神情懷。應該說寫意重在意,有位著名中國畫評論家說,大苦先生的畫中有無限禪意,實際上大苦先生對在創作作品中對寫意的理解和發揮就是先生對禪對佛理論中最高境界中色與空和顿悟学说的關系。這裏的意就是空的含義,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壹種最高境界。

藝術家大苦先生的美術作品,體現正是“寫意”精神下的水、墨、色及點、線、面的交響與組合,它以水墨耐暢淋漓、咨肆激情、氤氳朦朧的美感形態為總體特征。

我們在觀大苦先生的作品註意到,在先生筆下,不論人物、花鳥、還是山水的題材,就是先生的重彩以及版画,都在寫意精神下,表現出意蘊的深廣,表現力的無限,虛實相構,以及暗示性等等的藝術特點;而在實際上,在這壹切的背後隱藏著壹種願望,即通過“寫意”去抵達藝術的本質和精神的本質。因此,大苦先生的山水画、花鳥畫尤顯出壹種天然本性與和諧交融的特點,畫面中意象既是可見的、有形的、有序的,又是遮蔽的、抽象的與無法言說的。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大苦先生作品的形式、筆墨、美感又都是耐人尋味的,同時又體現為壹種思考的特點。壹個明顯的的事實是,藝術家在創作中首要的理念與原則是“寫意”,而形式、筆墨、意象、美感等,都是以寫意為核心展開並運行的;與同代人不同的是,大苦先生在重視筆墨的表現力時,更註重寫意的本質性原則;在這裏,寫意是壹種精神目標,筆墨只是物質手段,能否有此種認識,是智者與俗人的根本區別之處;正是在這壹認識的基礎上,在寫意的精神下,自然精神與人的精神在畫面中融合為壹,藝術家筆下的作品中人物,動植物山川河流意象作為形式存在,已經提升為壹種生命存在。 

如前所述,先生在為世界客家創作的《客家遷徒圖》,為中國廣東紹關六祖道場創作的《頓悟》,92年獲中國國際水墨畫大賽二等獎的《春雨圖》等等諸多作品中,處處都體現出寫意精神,以及寫意精神下的筆墨表現方式;在寫意中,物象被充分地意象化了,或是心象化了,壹任心性表達,情感得到釋放,水墨的濃淡暈染的豐富變化,直接使畫面中的意象疏曠咨肆,而筆力的遒勁狂放與遊漓酣暢的墨色,盡在有法與無法之間漾溢盡致。 

文本解析表明,大苦先生花鳥畫有著他的承傳關系,顯然,他作品中有黃公望、虛谷、吳昌碩等大家的影響,譬如,筆法拙重圓勁與超脫秀潤的互補結合,墨法的蒼莽渾然、飄逸靈動等,特別是花鳥都顯示出壹種吳昌碩特有的咨、瀟灑與高曠的氣息。而筆墨運用的分寸內斂、簡逸靈動,都表現出壹種源遠流長的信筆直抒之意的文化傳統和先生的人生道路,又如虛谷再現。而先生的山水畫郁勃縱橫氣象,大塊的三元色運用更是黃氏山水的“隔代融傳”之意,其書寫氣勢不拘物象,壹任主觀抒發,顯而易見,畫面中的點、線、墨、色等在寫意的原則下,據重氣局、活勢、蓬勃著旺盛的生命意識;直使其神采飛動。形隨意出,壹切皆以意造之。 

從大苦先生的作品中,我們看到寫意精神的自覺,作為壹種水墨的表現原則,他的作品報盡淋漓之致,滿紙水痕墨氣,如雲煙飄逸,筆底造化,都在瞬息之間,在疏談到極點,渾厚到極點,自然物象的形質得以破除,使蘊含在自然形質中的“靈”,得以顯露,並與人的精神相通,畫面中有限的存在,導向若隱若現的無限存在,用以體現寫意精神本質的好古之心,中西方壹致的審美共性。 

實踐表明,寫意是壹種藝術創造與審美發現,它不是畫家眼中固定不變的物態形象,而是畫家化身於自然韻律之中,與之緋徊而發現的意象之美,自然之美,所以,展示在畫面中的是自然暢神,流蕩著無限生機氣韻的生命精神。而寫意精神的獲得,首先要求藝術家具備壹種自然生命的情調,大苦先生正是在長期的藝術修養與藝術實踐中去悟自然生命情調的,山水、花鳥、人物意象等都是通過藝術家之筆墨而獲得美的律動的。

獨立思考,感悟自然,使畫家對寫意有著獨特的理解,進而影響了他的審美選擇和藝術取向。在大苦先生的作品中,至少有這樣三點為我們所關註:壹是它表明了畫家繼往開來的文化立場,即他以什麽方式來關註並切入這壹永恒本質性原則的;二是綜合性的文化修養與多種知識背景,這是作品內在的邏輯結構;三是當代文化語境中的生存經驗感受與體悟表現。這三點,也是當代藝術的重要物征。

大苦先生以自己的藝術實踐,詮釋著中國畫永恒的寫意精神,這使他得以站在壹個高度上,去表達自己對大千之世界的感覺,去理解認識自然生命的啟迪,並自覺運用藝術這壹本質規律——寫意,使之成為藝術創造活動的基本動力,使之更合於藝術的精神屬性。當然,我們看到大苦先生在實踐中正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