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山水写琴心——山水画家王汉东先生侧记


文/张俊奎
来源:艺盘      时间:2018-07-02

大作家张恨水先生青年时期曾填过一阕《念奴娇》,其中“十年湖海,问归囊,除是一肩风月……”之句最令我动容。此句若形容道兄汉东先生身上,如影随形,惟妙惟肖。

我曾私下给自已定过一条交友律法:即其人需具朴茂之德,敦厚之质,里仁而外义,其后便不计男女老幼,官位高低,钱财多寡,学力浅深。难道以诚相待,以心相见者,尚不能为吾师吾友乎!汉东先生人若璞玉,自不雕饰心如溪水,潺潺自流,其朴其清,天知地晓。如若皇帝降旨天下凡择友者必择一人,吾必择汉东先生也。

汉东先生是一位奇人,其人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山东著名画家、教授李勇先生在为其写的一篇文章里,曾有过这样一段描述:“偶或有一天,你见得汉东横戟荒漠,傲立雪中,你不要感到悲壮的惊讶;偶或有一天,你见得汉东独钓寒溪,望穿秋水,你不要感到诗意的酸涩;偶或有一天,你见得汉东气沉丹田,激扬水墨,你不要感到悠然的迷茫;偶或有一天,你见得汉东醉鞭名马,情累美人,你不要感到凄凉的惆怅……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在汉东身上,来得是再自然不过了。”也甚矣,也甚矣!

亚圣孟子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斯言信哉,所谓的“一帆风顺”只是一句美好而吉祥的祝语罢了。汉东先生从曾经的辉煌与痛苦的泥泞中挣脱出来,毅然走向其曾经擎爱的艺术之路——绘画,亦真亦切,固然必然。其行动再一次证明了中世纪航海家麦哲伦的一个伟大发现:地球是圆的。因此我便深信汉东先生亦必能成其事矣。

关于汉东先生的山水画,识者专家多有论述,而以我之浅陋,实不敢置喙。奈何汉东先生硬是不弃,盛情邀我为其画集写篇小文,鸣呼,吾兄欲置我于薄冰之中矣!丁亥春月,我赴京华造访师友,求学问道,其中寄住汉东先生寓所数日。我俩几度把酒换盏,推心置腹,天南海北,挑灯长谈,常常于忘乎所以之中窗外已是人嚷喧……

观汉东先生作画及其作画时的状态,乃是一大快事。其起手似不经意,手握大笔,濡墨蘸水,恣情挥洒,不可遏止;及其兴情所至,力发深处,则常常是手舞足蹈,连呼带喊,以管毫为斧为锤,击砸砍削,势不可挡……顷刻大形大势初具,再经审时度势,精心收拾——其时其人若娇美的绣娘,温恭娴熟,一丝不苟,一幅水墨淋漓、气象万千的山水画便跃然纸上!数次观赏汉东先生作画,我常常为其“艺术状态”所感染,某次终于心痒难耐,因成诗一首,戏曰:

“王兄作画役鬼魔,呼风唤雨龙出没,人得一张悬素壁,从此闭门常高卧。”

在为朋友写画评时,我总不愿按套路去写,因为人人都有个性。有时我甚至想感知生命和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比解读作品更为重要。我亦时常为这样一个问题而大伤脑髓:如何能做到中正公允地去品评一个画家及其作品呢?说小贬低对不起画家朋友;夸大拔高,则又对不起社会和受众。唉,为人做嫁衣裳,总是一件左右为难的差事啊。我始终认为我们在解读的同时也存在着某种程度的误读,对这人间世上的万事万物,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瞪着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的盲者……还是圣人英明: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吧。

我们是一群跋涉在崎岖山路上的艺术信徒,一群痛苦而且快乐的精神自慰者。

我们正走在路上,路上有风有雨,有霜有雪。汉东兄,你看到了吗?那天边升起的彩虹啊,瑰丽无比,若隐若现……